甜妒_双重性格的SAMANTHA

【靖苏】不可说(架空,ooc,雷,既黄,且污,又暗黑。)

与君共:

(五十八)

 

萧景琰自然是下了朝时被誉王与夏江在皇帝面前好生唱了一出戏之后,这才听说了卫峥之事来寻梅长苏的,一来他是想听听梅长苏到底有什么方法才能将卫峥救出来,二来……自然也是多少带了试探之意。

前一阵子他因着那个假林殊手忙脚乱,而那人一走,梅长苏又是沾了风病得厉害,他时时去都觉着这人是昏沉的,偶尔隐约觉着那人似乎是醒了,却也不起身来看看他。

于是他也没戳破过梅长苏,只是时常坐在梅长苏的房间里听他轻轻地呼吸声。心里又觉着很为真正的林殊着急,想到梅长苏身上重重的阴影又不知该作何处理。一想到梅长苏那未名的目的他便觉着自己一颗心像是搅碎了似的,可搅碎了又能怎么样呢?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若是梅长苏果真是与十几年前梅岭那一场事有关他该怎么办?萧景琰只觉着自己是真正的站在了独木桥上,前狼后虎,左右为难,若是想到某处心里难过极了,便凑上去摸一摸那人的脸,仿佛碰一碰他,心里便好多了似的。

可这两天因着皇帝交给了他换防之事,折子雪花似的往他的府里走,他也是有几日没见到那人了,即使是睡着的。

他拉响密道的铃铛,见开门的是飞流,下意识便点一点头,要绕过去。谁成想飞流竟然阻住了他的步子,将他挡了回去,只说“密室,等着!”

萧景琰立即便察觉了不对——往日里就算是梅长苏睡着,他也该是毫无阻拦的便能进去内室的,正处在卫峥出事的关头,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他看?想到这,他几乎是脊背一凉,登时便要向里头冲,奈何萧景琰乃是军战之将,若是论江湖功夫他却也比不过这小小少年,来回两次被堵回去,他心里边也燥上了火。

梅长苏是这时绕过屏风出现在他面前的,他衣物拢的严实,却还散散的披着头发,一见便是方才从床上起来,几日不见眼见着瘦成了纸人,轻飘飘的,脸也是纸一样的颜色。

“你怎么,瘦成了这样?”萧景琰一句质问的话便哽在了喉咙里成了这个,站在那半晌,蓦地伸了伸手,看样子想要摸一摸梅长苏的脸。

梅长苏站在那里没动,他看着萧景琰,眼里头有山风纵火,有漫天飘雪,有千万恢弘壮阔,唯独没有一点柔情。

萧景琰这个手便落不下去了,声音的在半空一滞,落了下来,他低了低头,强装作无事神色,声音沉沉道,“我来寻你,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他观察着梅长苏神情不动模样,只觉着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这个冷漠的神情冻住了似的,他忽然又是一哂笑,摇一摇头,仿佛是自嘲,“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卫峥将军被悬镜司扣下了。”

梅长苏点点头,面上无一点波澜,像是就承认了萧景琰的话,语调平平的问,“然后呢。”

萧景琰握了一下拳,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的,“你可知晓卫峥是谁?卫峥是当年祁王手下一员猛将,他如今还活着,可能就是梅岭之役,就是祁王兄长与几万大军能翻案的唯一机会!你可知道小殊,小殊他!”他说到此时不知死活也不晓得情况的林殊话音猛地低了下来,他此时对梅长苏心中怀疑,自然是不敢将真假林殊的事告诉他的,于是将后半句也是能找到林殊的唯一机会给压了下去。

他闭了闭眼,“你当初,你当初可是怎么对我说的?”他想到从前梅长苏在海棠花香中与他说为祁王而来的话,忽然觉着自己活像个傻子一样被人一路利用到如今,还巴巴的将一颗心送上去让人踩,简直是再没有的下贱,话也说不下去了。

梅长苏略略低着头,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颗心原本冻住的心便被这个表情碰碎了,他盯着梅长苏,眼睛里像是有一把火,可瞬间又被一场凄厉霜雪覆灭,成了寂静的焦土,他道,“我要去救他,”顿了顿,又说,“原本是想来问一问你的法子,如今却是不必了。”

梅长苏的一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下紧握成拳,他能感觉手掌被掐破,有液体顺着手掌往下流,他却没动,脊背崩的仿佛一碰就就能折断,他淡淡道,“你拿什么救?巡防营?府兵?”他眼里不悲不喜的,声音平平的陈述事实,转而将一双手笼在袖子里,将流出来的液体尽数擦到里衣上,“靖王殿下,夏江已经在悬镜司布好了阵,正等着你自投罗网。”他努力不让声调颤抖“这件事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

“你这是什么话?”萧景琰被他这样的说辞所激怒,他感觉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一开始楼之敬一家灭门时的那个梅长苏,那个宛如神佛宛如恶魔一样俯视人间漠视生命的梅长苏,那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厌恶的梅长苏,他几乎是用十二万分的怒气与其中夹杂着的微小希冀问梅长苏道“难道我知道夏江与誉王是一道陷害我,我便不救卫峥了么?”

——你阻止我救卫峥,与卫峥见面,到底是想要将祁王的案子昭雪还是想要将过去的一切掩埋?

梅长苏听到了那里面一点点的希冀,这个希冀宛如一根尖刺,一下扎进他的心里,他原本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已经流不出血的心里仍是生疼生疼。

他想,今日卫峥即使心中晓得对你不起,仍是以大义做赌,若你一旦将人救出来,必然要遭大祸……卫峥也必将命赔给你。梅长苏想到这,简直觉着自己透骨冰凉,他强撑着心肠又硬了起来,他想,我怎么能让卫峥这样有恩结草衔环,有仇誓死必报的人为了我陷自己于不义,我又怎么能让你……让你折在这样的计谋里呢?

从前摘桂花做点心,摔了腿时彼此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句不管我在哪,我都不伤害你,永远保护你还在耳边,纵然时光匆匆,纵然林殊对着你也能使出手段,我却还是……

他想到这又忍不住暗自害怕,若是往后哪一日,你知道数十万大军被我覆灭,你知道在你心里最好的林殊成了我这个样子,你该怎么办?

真的是没有办法。

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那便不让你知道。永远不让你知道。

梅长苏像是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这股子气将他撑了起来,“救卫峥于你百害而无一利,你不要管。”他定定的看着萧景琰,“要谋大事,须得有舍有得。”

萧景琰看着没长苏,他只是带着一点怔愣的看着他,一时心如死灰,竟是说不出话来了,他企图从梅长苏的眼睛里神色里找到一丝往日的模样,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而梅长苏也毫不低头的看着他,似乎是一秒,似乎是一生。

萧景琰终于咬着牙,闭了闭眼,他告诉自己如今还有很多事需要做,万万不能因为情爱误了正事,他睁开眼,面色绷的紧紧地,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这些话到嘴边,却忽然变成了低低的一句,“长苏,这些年,即使是一时片刻,你有没有真心待过我?”

他问完,自己也怔了一下。

终究还是来了。梅长苏心里头有点茫然的想,这么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然而他面上的神色仍旧是端端正正的如沐春风,是正人君子的温雅疏远,他看着萧景琰,沉默了一下,然后轻飘飘的笑着叹了口气,“殿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便不必再谈这些了罢。”

梅长苏眼睁睁看着萧景琰眼里最后一丝光也燃成了灰烬,见那人望着他,喉结艰难的鼓动了一下,可是张了张嘴,竟然没能发出声音来。于是萧景琰似乎茫然了一瞬,像是拉开一张满是锈迹的百斤大弓,拉的艰难而费力,可就在手指已经磨破出血的时候,他终于扯动了一下嘴角,也慢慢的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含着沙哑,只说了一句,“好。”

这一刻的时间像是被无限的拉长,穿过幽暗带着血腥气的西凉皇宫,穿过落雪纷飞横尸遍野的梅岭,回到了晚夏初秋的金陵,那时水波之上十里荷花,岸上合欢树下一曲凤求凰。

景琰,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梅长苏拢在袖口中的一双手已经握不住拳,血流了一手,藏在衣袖里面微微的抖,可他到底是当年在西凉皇宫被割了筋脉都能不声不吭的人,他脊柱仿佛是一把利剑,撑着整个身子看着又倨傲,又是胸有成竹。

萧景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本王会将卫将军救出来的,不管先生是什么目的,这一局先生恐怕要败了。”说罢转身便走,再没有任何犹疑。

直到那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梅长苏仍是笔直的站在那,只是拢在袖口的那一双手再支撑不住,蓦地垂了下来,有淋淋漓漓的血顺着往下落,看一看他外衫,两侧袖口已经是被染得一片醴色。

艳的仿佛是从前的凤凰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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